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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财鞭

夺财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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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财鞭》是作者 “李默鸿”的倾心著作,何加元启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这些日子工作的怎么样?累不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充斥着酒吧李承晚坐在柜台里,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她看起来是李承晚的长辈,但面貌颇为年轻,显然是平时保养有加她身段绰约,大腿纤细得像嫩柳,手臂白润得像藕条;神色精明,让人敬而远之“累!”李承晚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打趣得吐了吐舌头,“但是工作就是这样的嘛,别担心我啦二姨”这个被李承晚称作二姨的女人露出宠溺的表情,“大姐教出来的女儿就是有出息,比......

来源:   主角:   时间:2023-03-07 02:47:27

小说介绍

《夺财鞭》是作者 “李默鸿”的倾心著作,何加元启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这些日子工作的怎么样?累不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充斥着酒吧李承晚坐在柜台里,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她看起来是李承晚的长辈,但面貌颇为年轻,显然是平时保养有加她身段绰约,大腿纤细得像嫩柳,手臂白润得像藕条;神色精明,让人敬而远之“累!”李承晚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打趣得吐了吐舌头,“但是工作就是这样的嘛,别担心我啦二姨”这个被李承晚称作二姨的女人露出宠溺的表情,“大姐教出来的女儿就是有出息,比......

第1章

小说:夺财鞭 作者:李默鸿 角色:何加元启 小说《夺财鞭》是一本非常好看的奇幻玄幻文,它的作者是“李默鸿”。详情概述:”何加想了想,又说,“明天中午前。”“今天回去就把表做好,下周之前要把税退完,时间比较紧。”主任没有看向何加,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都七点了,别留着,下班吧。”何加应了一声,收拾好手头的工作,把电脑装进手提包里... 夺财鞭

第1章 穷途末路 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何加?何加!”

“哎!主任。”何加略抬起头,拔起嗓子应着主任的问话。

“报表呢?”

“报表......哦是那个退税表吗,还差一点。我很快就能做完,最迟明天。”何加想了想,又说,“明天中午前。”

“今天回去就把表做好,下周之前要把税退完,时间比较紧。”主任没有看向何加,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都七点了,别留着,下班吧。”

何加应了一声,收拾好手头的工作,把电脑装进手提包里。他拎起包,伸开椅子站出来。偌大而拥挤的办公室现在只剩主任和何加二人,主任挽着公文包,正站在门口,等着何加起身。何加关上灯,锁上门,站到主任的旁边,微低着头。

“一起走走。”主任说。

“好的,主任。”

何加略跟在主任后面,在昏暗的走廊上走着。预算处是在一楼,左转就是正门。两人走到正门前的大厅,还没有说上一句话。这时候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大厅早就没了人影。皮鞋鞋跟敲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坚硬的脆响,回荡在寒冷的空气中。

十二月二十八,已经进入冬天。走出门后,冷风扑向何加单薄的身体,他不禁裹紧身上的长袖衬衫。

“这还好是在鹏城。其他地方早该穿棉袄了。”主任的语气带着点关心,何加嗯了一声。

主任接着说,“小何啊,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一直很欣赏你。按照常规流程,只要工作中没有出现大的差错,三年就能升副主任科员,更别说你这种业务能力强,又肯干的年轻同志。”

但是。何加心里默念道。

“——但是,”主任露出为难的神色,“在你前面有一个老同志。组织里原则上得多关照关照老员工,给每个人公平的机会,免得打击大家的工作热情。”

“明白的,李主任。我服从组织安排。”

李主任本想安慰,但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李主任在何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不满,也没有故作冷漠。这张脸在说:我对现在的结果早有预料。

李主任看着何加年轻的脸庞,感叹说:“小何啊,在年轻同志中,你是比较稳重的一个。”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恳切起来,“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在心里把你也当成我的孩子一样。你能力突出,态度端正。谦虚,又踏实,还那么年轻。我在个人方面是完全觉得你能胜任的,但这是组织里共同商议后的结果,个人意见还是要服从组织决定。”

“放心吧李主任,我没有任何怨言。”何加说,“老林工作能力比我强,资历又比我老,于情于理副主任都应该是他的……哦,我的意思是,老林比我更能胜任这个职位。”意识到失言,他改口得很快,“到时候我还得祝贺他呢,我请客,李主任你也得要赏脸。”

李主任深深看了何加一眼,说:“目前组织上还没有做最后决策,关于这个人选的猜测,在其它人面前就不要提起了。”

何加身体僵住一瞬。他感到一阵对于自己轻率发言的惭愧,步子不禁慢下来。李主任回头看向何加,温和地拍拍他的肩膀,仿佛给何加注入了令他心安的力量。李主任耐心地顺着何加的节奏走着,直到何加恢复神情。何加用感激的表情回应李主任的耐心。

“藏起来的敏锐更高明。”李主任用提点后辈的亲切语气说,随后转换话题,“你爸爸的病最近怎么样?”

“他还是老样子,该怎么上课怎么上课,暂时对生活还没什么影响。”

“老样子吗......你爸他可不能保持原来上班那个劲,慢性病最需要养着,那么拼怎么行呢?”

“我妈劝过无数次,没用。”何加说到家人,开始变得放松下来,语气不再那么拘谨,“我也说过他,干嘛把学生的事看那么重要呢,每天五点多起床,十一点回家,总是饭也不好好吃。简直是工作狂。李主任,我爸他上大学的时候是怎样的,也这样一天到晚埋头学习吗?”

“他可不是书呆子,考试拿满分靠的是聪明。那时候考大学很不容易,我自以为我也算聪明,可你爸他比我还有班上大部分人都聪明多了,大家不会的题都问他。我们甚至觉得他可以去搞科研,但他没这兴趣......那时候他什么活动都参加,跟你妈就是在一个联谊会上认识的。下课的时候我们宿舍几个经常一起去学校旁边下馆子,你爸不喝酒,最喜欢点一份水煮肉片就饭吃。”

说到这里,李主任发出中年人回忆学生时代时那种爽朗的笑声,好一会后才停住。但沉默一会后他又摇摇头,吐出一口微弱却沉闷的叹息。

在半路上,何加和李主任分路走了。

何加租的房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是整租房,一次交一年的租钱。上一次交钱就是在最近的十月份。他沿着红砖路稳步走着,路边有小饭店,疲惫的何加正要走进去,但是想想卡里的余额,跨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还是用冰箱里剩的小菜凑合一晚吧,何加这么思索着。得再买点菜留明天吃。

眼前是一个Y字型岔路,何加向左边的路走去,前面是个菜市场。人比较少,大概是天冷了。鹏城的清洁阿姨还是那么尽责,把大街扫的很干净,干净到让何加觉得只剩下自己。

三斤牛肉......还是猪肉吧。还有六捆青菜......一袋豆腐、一袋豌豆、几根葱。这些能撑五天。也许六天。一百三十八。

何加没有逗留,他讨厌菜市场的味道。

眼皮变得沉重,真想睡一觉啊。但这里和自己住的地方不是一个方向,要再绕一段路走回去......嗯?额头上一阵发凉。是一滴水,两滴......很多。

何加加快步伐在雨中奔跑,左手拎着菜,右手把手提包抱在怀中。雨越下越大,已经是无法冒着雨冲回家的程度。何加眼睛扫过街边还开着的店铺,他没有多想,见是开着门的,便冲了进去。

“呼,突然就那么大雨。”何加低头用力甩掉身上的水,一边冲这店里不知在哪的老板说着。

“哟,这不小何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热切的喊着何加。何加心里一沉,暗骂自己为什么要不看地方就冲进来。红木柜台后,一个眼神精明的男人爽朗地笑着,一边走向何加——但何加知道他一点都不“爽朗”。他倒是惊讶,店主居然还记得自己是谁。

王氏古董店,土到掉渣的名字,以及一屋不入流的次品。与其期待在这里碰见真货,不如考虑考虑彩票中奖的可能性。别说古董,连这红木柜台和陈列柜都是假的。用的是松木,刷上几层红色油漆。

自己当年初来乍到这块地方,便被这个老骗子坑了一笔。一千块钱,一个“玉石手镯”,不到一周,咔嚓摔地上,碎了。碎的方式神似玻璃摔地上碎成一地玻璃渣。何加拿着碎掉的手镯来对质,这厮咬定这不是从他家店卖出去的。后来何加在这片地方混熟之后才知道,店主靠着这充满亲和力的爽朗笑容,专卖假货,专坑生客。笑得越开,坑的越多。

何加已经不想再计较往事,自己好歹是来躲雨的,也不能对他充耳不闻,于是有气无力地答应:“外面大雨,进来避避。”

“何老弟太生分了,这么久不见,顺便也谈谈心嘛。”

“对不住,今天工作太累,实在是谈不动。”何加搪塞道,一边指着一旁的凳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板。得到许可后,何加把菜轻放在一旁坐了下去。屋檐豆大的水珠哗啦啦地落在门前的水槽,如同老天爷在大地胡乱地弹奏。何加静静地聆听着这首安眠曲,眼皮更加沉重几分。

可惜老板不打算让何加就这么安然睡去。他笑盈盈地走到何加跟前,打量一番后一脸地说:“你看看你看看,gouride黑心老板,把这么个大小伙子累成这个样子!”

“我是公务员。”

“啊对,对......公务员......!为人民服务嘛。年纪轻轻却操劳至此,有您这样的官,老百姓荣幸之至呀!正好,我这儿啊有个刚弄到的宝贝,放在家里可驱邪避祟,助你睡个安稳觉呢!”

没等何加说话,他便从背后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何加手里。“玩意儿还怪沉。”老板嘴里还添了一句。

何加眯着的眼睛抬起几秒,便又闭上。他对眼前这凹凸不平的漆黑铁棍没有丝毫兴趣,但困意袭来,也就没管手中的沉重感,正要睡去。

“诶,何老弟?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很不错吧?”老板急忙说道,“最近小店运转困难,加上何老弟你也是熟客,我就只收你三百......啊不,两百,一百五!怎么样?”

何加没有睡着,他清楚地听见老板的每一句话。见老板这急迫的滑稽样,何加想笑,嘴角却像灌了铅一样,笑不出来。他不知为何想起刚才和李主任的对话。

但这是科长和大家商量后的结果,我一个人做不得主啊。

......妈的。

何加睁开眼,似乎睡意也一下消去。他没有说话,闷声掏出钱包,数了一百五出来,塞到老板手里。

“一个人做营生,都不容易。”何加拎起菜提起包,指了指柜台旁搁着的黑伞,“那伞就当附赠品给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老板干笑着把伞拿给何加。何加撑开伞,没再说话,直走出店门。

“老弟等等!”何加身后传来老伴的喊声。他回过头,老板手里端着那漆黑的、怪异的铁棍,“正主你还没拿走呢。”

何加在原地站住几秒,似乎是在想着有没有必要给自己回家的路上增加一个没有的负担。他瞥见老板不再神气的脸上挂着难为情的表情,于是接过铁棍夹在腋下。

“走了老板。”何加说完,向路上走去,“......真有够沉的。”

何加住的小区不大,在鹏城普遍昂贵高端的房区里,这个小区就是众宝玉中的一块鹅卵石。价格合算,也还住得了人。对于何加来说,可以讲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小卖店,附近有菜市场;有树有路有物业,出门不远就是自己工作的区财政局。

何加走到小区二栋前,经过这场大雨的滋润,楼房墙沿的青苔似是又长出来些。他收起雨伞,在铁门前输入密码。随着尖锐的“滴”声响起,铁门打开了。何加拉开门走进去,铁门在身后哐啷地关上。

六楼606,吉利的数字。何加掏出锁扭开门,伸头一看,厨房还亮着灯。看来是昨晚忘记关了。

何加先把包和铁棍丢在椅子上上,然后把菜一个个放进冰箱。上层是昨晚的剩菜,何加把盘子端出来。打开天然气,热菜需要十分钟左右。没有饭,就一边用电热锅煮点面,晚饭就这么解决。这次何加记得要关厨房的灯。

何加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卧室,没有打开灯。他伸了个懒腰,直直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孤零零地挂着的白炽灯,何加想到爸妈家那属于自己的卧室顶上,蓝色外壳的节能灯。随后何加想到那一百五十块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脑子一热的消费。但他这一次事后也没感到心疼。

和接下来要迎接的手术比,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第二天,何加早早就坐公交到鹏城人民医院,今天是周六,放周末。他熟练地来到五楼神经外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坐在诊疗室里的是自己的主治医师,姓张。门是打开的,见现在诊疗室没有其他人,何加便敲了敲门框,走了进去。

“张医生。”何加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张医生抬起头,花两秒钟记起眼前的人是谁,随后顿时露出怜悯的眼神。何加不喜欢这个眼神。

“坐吧。”张医生示意何加坐在对面,“最近两周情绪还算稳定吗?”

“嗯。”

“头疼的情况呢?”

“原来是两天痛一两次,最近更多,一天大概有两三次。”

“看来情况恶化得很快,手术必须马上开始。”

“能说说风险吗。”

“CT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这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很靠近杏仁核,而且已经压迫一段时间,手术难度很大,很难不伤及周边组织,也就是说......可能会造成一定损伤。”

张医生用笔轻轻地敲敲桌子,似乎有些为难。过一会他说:“徐飞那孩子是我带过的最好的年轻医生,我很喜欢他。你和他是好朋友,我就不和你说些虚的。”

“肿瘤本身是良性,情况还不错,只不过压迫杏仁核太紧,这也是你头痛的主要原因。有一种靶向药,能针对脑部肿瘤进行治疗。我建议先使用一段时间靶向药,等肿瘤变小一些,不那么压迫杏仁核后,再做手术,这样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张医生搓搓手,“这是一种进口药,还没有纳入医保,费用比较……昂贵。”

“需要多少钱?”

“效果最理想的情况下,需要五个月。每个月大概需要三万。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

何加良久无言,思绪开始飘散。

他在一个教师家庭长大。父亲是高中物理老师,为人勤恳正直。母亲是高中数学老师,shan良持家。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何加的学生时代一直是作为高材生度过的。在慈母严父的管教之下,何加有着超过常人的自我约束力。他热爱读书,涉猎颇广,虽然是理科生,但也算文理双全;抽烟喝酒皆不沾,手机也是直到大学才有。

努力就会有回报,这句话何加一直相信着,直到高中时代的结束。大四的时候何加决定去考公务员,理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对未来的一切感到迷茫,在迷茫中听取父母的建议,做了这个决定。好在凭借着何加过硬的学习能力和平日里积累得来的常识素养,他考去鹏城市财政局,在预算处工作。鹏城什么地方,更不要说有诸多商业中心和产业园的心海区。于是亲戚和一些同学说,羡慕何加能做那里的公务员,油水多,有实权,将来那些企业老板看着他都跟看老子似得。还说要是升官,要何加多照应照应。只有何加知道全都是放屁,一个小小的预算处科员,做着最繁重的工作,根本没有油水可言。升官?自己身上最大的关系,就是曾跟自己父亲是舍友的李主任——一个做了八年的预算处处长。这毫无疑问是个实权岗位,但李主任本人身后没有家族,作为一个全凭资历和努力熬上去的处长,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手里的权力从来不想,也不敢为己所用。

这就是努力生活的普通人的结局。至少现在自己能做到的,就是不再给家里人添麻烦。

“直接动手术吧。”何加说。

张医生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从抽屉里抽出四张纸,排在何加面前。

“一般来说委托代理人必须是家属才行,但是徐飞已经和我说过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愿意做你的手术委托代理人,该签的字他都已经签过了。”

何加看清了这四张纸是什么。授权委托书、手术同意书、输血同意书、自费同意书。

“你再确认一遍,签好字后,我就尽快给你安排手术。”

说完张医生递给何加一支笔。

何加盯着面前的白纸黑字发愣,十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他接过笔后说了句抱歉,随后开始默默地确认每一张纸的内容,认真的样子就像他高考的时候。

第一张是手术同意书。何加开始填写个人信息。随后他注意到一段话,大概是这份同意书上最重要的一段话。

可能的后遗症:可能影响杏仁核功能,情绪可能变得极易波动,或者几乎丧失;可能产生不定期头痛症状;可能导致语言障碍,面瘫。

[我_______(填同意)接受该手术方案并愿意承担手术风险。]

填下同意。

第二张是输血同意书。大概就是些输血的注意事项。每一项事项说明前面有一个方框用来打钩。

[我已认真阅读以上告知内容,医生已作过详细解释,我完全理解,经商量后我慎重决定:我自愿做出选择,并承担相应打“√”选择项目的风险及相关费用,并签字为证。]

全部打钩。

第三张:自费同意书。上面是手术需要用到的器材药物等等排成长长的几列。

[对下列基本医疗保险政策规定部分或完全不予支付的特殊医疗服务项目,包括医疗服务设施标准、特检、特治、特殊医用材料和有自付比例的药品等,本人或家属逐项签字表示同意使用并承担个人自付费用,使用前未签字的费用(术中费用可事后补签)参保人员有权拒付。]

把清单全部签上字。

第四张是授权委托书。委托书上,徐飞的字迹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醒目。至于他为什么愿意做自己的委托人,可能是因为高中时候那些耐心倾听他医者梦想的夜晚吧。

[根据我本人的诊疗情况和健康状况,我同意接受医生关于“住院进一步诊治”的建议。住院期间我委托徐飞负责我的一切医疗事宜及相关事宜,授权范围如下:

……

代理人在授权范围内所办理的事务以及因代理人不履行或延误履行代理事务而发生的医疗风险等后果,由我本人和代理人承担,与医院无关。同时,我和我的委托人承诺如下:住院期间,患者擅自离开病区发生病情加重、恶化、并发症、猝死、自伤、zisha、走失、伤人、攻击、意外事故以及由于擅自离开医院导致住院期间费用不能报销等后果时,由患方自行承担责任。

本委托授权书兼承诺书在效期为入院之日起至出院之日止。]

那么,在委托书上签下名字。

“可以了医生。”

张医生接过四张文书再确认了一遍。随后他说:“术后的头痛频率肯定会比现在少很多,面瘫和语言障碍的概率也是非常非常小的,不超过百分之一。但是对情绪变化的影响几乎不可避免,你的情绪有可能会变得极易大起大落,或者几乎没有波动。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加点点头。

“这个手术难度比较大,所以费用也比一般的脑瘤手术要高,有医保也还需要三十万左右。加上术后住院一个月左右还有必需的一些恢复治疗,小何你至少要先准备四十万,最好是五十万,预备手术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这次何加沉默了五秒,但还是点头。

“手术最早后天就能给你安排,你把你那边的事处理好之后就准备办理住院手续,开始住院吧。”

“张医生,可以给我三天时间吗?我大后天再来办手续。”

“当然可以。”

三天后的一月二号,何加再次来到医院,眉目间添了几分憔悴。这次诊疗室里等着他的徐飞,何加到门口时,他正在看最后一个病人,示意何加在门口稍等。几分钟后,最后一个病人看完了,徐飞把何加喊了进去。

徐飞没有直接问何加和病相关的事。他并不擅长寒暄,但还是试图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尽管他的玩笑话蹩脚得和高中时候一个水准,但何加没像以前那样回敬他。何加耐心地听着,直到徐飞终于开始谈论正事。

“准备得怎么样?”徐飞小心地问,特意没有说出那个主语——钱。他知道何加的现况,他的担忧也是发自内心的。

“已经筹齐了。五十一万。”何加的嘴角勾起微小而自然的弧度,示意徐飞不用担心。徐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咽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这些钱何加一定是用尽了手段才凑到的,不应该再多问。

实际上徐飞猜得没错,这五十一万是何加能凑到的最大数目了。鹏城是一线城市,财政收入仅次于燕京和申城。自己又在财务局当公务员,待遇算是很不错,是银行的优质客户;加上自己工作关系,算是熟悉银行业务。就算这样,也只能一次性贷到三十万。先息后本,年利率4.8%,期限一年。也就是每月要还一千二,一年后还清本金三十万。自己的月工资有一万六,再加上单位福利和年终奖,一年大概能有二十四万。但爸妈家的房贷还没还清,每个月寄一千回去帮还房贷;爷爷生病,自己陆续给了父亲十五万;父亲生病后,自己开始每个月打回去五千。加上房子月租两千五和日常花销,自己现在存款只有二十六万,六万留给自己兜底,能拿出来的有二十万。

五十万就是自己的极限。至于一年后自己如何还上三十万,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能考虑的事了。

“尽快安排手术吧,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不要再犹豫,准备手术吧。”

徐飞用的词是不太乐观,真是委婉的措词。心理准备在这三天已经做够了,此刻何加的脑子里又开始浮现了很多东西。他的父母很爱他,他的理想曾经很远大,哪怕仅仅半年前,自己也幻想过安定的未来。到现在这个地步,到底是哪里错了?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哪里错了。绝望的感觉开始涌现,他曾经从来不会预料到自己会在这个年纪出现这种感觉。他必须点头同意入院,但随着这个点头,自己将穿上病服,被架上冰冷的手术台,医生们带着医用的头罩和口罩,冷冷地看着自己,在自己的头上挥下手术刀。术后,还要面对未知的后遗症和大量的债务。

随着这个点头,灰色的人生即将开始。但还能要求更多么?多少人的人生潦草结束,而他的至少还能继续。

何加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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